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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塞隆納小巷 (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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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位紐約正氣師的身邊,都有塊若即若離的黑霧繚繞。更精確地來說,像是團摻著金粉的小煤灰球,在翻騰漆黑時帶著些許閃亮,一個個緊貼著腳下的影子、大衣的褶邊、帽沿的陰影。這些小東西善於隱匿在暗處,將自己藏得很好,無論是擦肩而過的莫魔,抑或是欲偷襲的反抗份子,都不曾注意到這樣的存在。前者對魔法世界依舊毫無所知,後者在目標尚未警覺之際便被朦朧黑影撂倒。即使煤灰球所保護的對象們總是深入險境,他們卻未曾再遭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在無意間聽到下屬們調侃地對同事Tina Goldstein說,這種防護措施,可比她那不離身的土氣警示器還值得信賴,他們的直屬上司忍不住感到小小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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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在安全部辦公室有了一席之地,Credence其實沒什麼文書工作需要做,最主要的行程,就是支援正氣師,為他們的背後留隻眼,並黏著安全部長走——字面上地。他最喜歡待的地方是Percilla的大衣衣領下——不,不是說他不想窩在更貼身的衣物內,只可惜Percilla不准——感受Percilla清晨出門前使用的香水味道,隨著時間漸漸變化,並與Percilla自身的氣味合而為一,嗅起來典雅芬芳。但一想到只有自己能以這麼近的距離感受,他便覺分外誘人而心神不寧。直到部長有外勤要務,消影出洛克斐勒大樓的同時為抵禦寒風而將領子一立,Credence才猛然回神,慌慌張張改躲進大衣之內。
不過像現在這麼熱的天裡,那件滾著紅線邊的修身大衣毫無用武之地。他有機會鑽進Percilla胸前的襯衫摺邊裝飾,無時無刻感受她的心跳在自己身旁鼓動著,不急不徐,與自己蟄伏時的流動頻率同步。所以即使得在仲夏來到地中海地區忍受高照的豔陽,即使不得已取消期待已久的探訪友人與魁地奇決賽之旅(「如果你以為英國人都像Scamander兄弟一樣溫文儒雅那可就大錯特錯了,想在那看球可要有心理準備啊!」Percilla一臉壞笑,上次看到她這樣的笑容是在為自己做決鬥訓練前。一場徹底的震撼教育。)他也沒什麼好抱怨的。絕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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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Percilla至今仍然不懂為何飛機能夠載著人橫度大西洋。但她尊重莫魔硬要讓一團鐵皮不靠魔法而飛起的瘋狂想法,並欣賞他們為此努力的模樣。用這樣的心態去看待,便覺莫魔有其可愛之處。
她在熬不過Credence央求下,與大群莫魔一同擠在長島羅斯福機場的周邊廣場上,望著飛機起飛,看著那架鐵鳥乘著成千上萬群眾的喝采,載著眾人的祝福揚長而去。Credence直盯著拉昇中的飛行機,興奮地手舞足蹈,Percilla又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暖意了,她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瀟灑帥氣的飛行員與他閃亮亮的鐵皮殼上時,將Credence的手輕輕牽起,Credence一臉驚喜,沒想到他還能笑得更開。平常考量到他人的反應,Percilla是不允許他在外面這麼做的。他將目光轉向Percilla,笑容燦爛,一派天真爛漫,正如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直惹得Percilla一陣目眩,就像Credence無視大批莫魔、朝她胸口施了一記咒語一般。
Percilla將視線拉回到天空,Credence跟著一同仰望,突然將Percilla主動給予的手,以令人生疼的力道猛然回握。一直到飛機成為天邊的一個小黑點,最後消失在天際線彼端,他們都沒有放開。
那股下定決心跟所有已知現況過不去的傻勁,以及眾志成城的毅力,Percilla不得不說,那是專屬於莫魔的魔法。他們與巫師很不一樣,Percilla也無心一一了解差異,但這樣或許就夠了。世界如此廣大、變化如此多端,在這行待得越久,越覺所知有限而需不斷精進。我們無法期待人們能認識並認同所有人的。不被允許往來的莫魔族群是如此。
年長女性與自己年輕學生之間的戀情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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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以來,Credence大範圍地散佈在城市各個角落,守護著她手下的人,無法匯集成原形。她們已經好久沒有相依偎著,用最難為情的情話與最原始的慾望,告訴對方對彼此的需要。所以現在,她輕輕抿起雙唇,先以舌尖微微沾濕,再倚向飄渺的迷霧輕輕送上。即使身體多麼想念對方的溫度,這個動作卻不比安慰多更多的成分。原本熟練的動作,在面對不曾吻過的形體時,顯現出難得的無所適從。反倒是對方在從她身上讀到許可後,開始加深這個或許可以稱得上是吻的動作。正如她一直以來對她的男孩所做、並允許他做的。
黑霧深入口中吸取津液,Percilla試圖以平常的方式吻他,但對方形體變化多端,無論如何都無法朝Credence敏感的上顎邊緣發動攻勢,反倒是Credence吻得比以往都還深入——如果說這深入喉頭、纏繞舌根,引起窒息般悶哼的強勢動作,還算得上是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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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在床笫間放任年輕男友、配合他的慾望與體力,自己卻又在性事中途不堪負荷時,她總會在下腹部略微施力,夾緊正承受著抽送的陰道,引來對方過度感官刺激引發如哽咽般的喘息、猝不及防的高潮,以及得逞時,自己藏在枕被間或他懷中的竊笑。
但當她現在故施重計時,此時的Credence面臨同樣的刺激,卻只是更進入了以往從未到達進入過的深處。或許對方同樣也意識到這點,顧忌著自己過去不曾侵門踏戶到如此內部,不再模擬抽插的動作,改以只輕撓的方式,繼續挑撥Percilla的極限。但即便是如此輕緩的動作,就足以讓她措手不及,讓她懸在高潮的邊緣,全身戰慄、氣力盡失。
「Cre……我……」Percilla在又一波高潮襲向她時,發出混和著喘息與呻吟的隻字片語,彷彿僅剩的理智已不足以令她拼湊成句。雖經歷一番折騰,她仍試圖將聲音壓低,平時在眾正氣師前指揮若定的堅定聲線,此時略帶著難得的猶疑。她舉起一隻原本無意識摳抓著磚牆的手,緩緩伸向前,纖指與濃霧交纏著,不知是想宣告終止,還是想再將這片漆黑更拉近些。
Credence期待著她的更多反應,卻不知自己究竟在期待哪一種:
氣力全失、身體勉強靠著牆壁支撐的求饒?
嚶嚶懇求自己給她更多的柔聲邀請?
帶著些許矜持仍忍不住洩漏內心慾望的嬌吟?
得不到滿足而直接討要的命令?
無論哪一種,都無所謂。
他全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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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一直都知道,這些狂亂早已是他的一部分,可以控制,無法擺脫。
而Percilla比自己更快接受這點,並對此適應良好。
「壓抑不止造就了闇黑怨靈,」Percilla在Newt告辭後這麼告訴Credence:「也造就了不快樂的你。但那些不快樂,也是你的一部分,更別說加劇了闇黑怨靈對你的影響。要讓你擺脫那些,我多的是方法——」她舉起魔杖,指向Credence作勢揮個幾下,Credence知道她不會對自己下記憶咒或其他什麼惡咒,但仍對將面對的未知感到些許不安。
「——而我也不是不信小Scamander的能力,我只是不知道拿掉闇黑怨靈的你會是什麼……我想要留著現在的你。無論哪個部分,好的或壞的。」
與過去的那個「她」不同,眼前的Percilla不會佔有地握著自己的後腦杓硬要他直視她;而是朝頭頂進攻,把自己漸長的髮揉亂,再細心慢慢撥整齊。
於是就這樣了。Credence留著闇黑怨靈在體內,而Percilla留著Credence在身邊。